美國前總統簽署《商標現代化法案》：這對中國品牌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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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rett Heavner （布萊特·海夫納）  美國飛翰律師事務所合伙人
          吳茵飛   美國飛翰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標題：美國前總統簽署《商標現代化法案》：這對中國品牌意味著什么

2020年12月27日，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簽署了《商標現代化法案》（TMA）,將于2021年12月27日正式生效。TMA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新規則和程序可以讓中國品牌受益，另一方面，它也可能給中國商標所有人帶來挑戰。

2020年12月27日，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簽署了《商標現代化法案》（TMA）。盡管TMA制定的新規則和程序可以讓中國品牌受益，但它也可能給中國商標所有人帶來挑戰。

TMA的主要目標之一旨在打擊用不實聲明，宣稱其商標在美國已經使用而獲得的欺詐性商標注冊與申請。TMA提供了三條新途徑來實現這一目標。具體而言，TMA（1）規定了一種更廣泛且更便捷的抗議信制度，（2）建立了一個簡化版無效程序，（3）增加了注冊復審可以依據的新理由。相比于美國商標審理和上訴委員會（“TTAB”）的異議和撤銷程序，這些途徑均具有顯著優勢。

有效使用TMA新途徑的一個關鍵要素是取消了訴訟人資格的要求。

到目前為止，中國品牌在向美國專利商標局（“USPTO”）提出商標注冊異議和撤銷時，需要表明其有訴訟人資格但TMA已經在抗議信和新的主動審查程序中取消了這一要求。但是，這也代表了中國品牌的的競爭對手可以用同樣的新方式來對品牌在美國的商標注冊提出異議撤銷。

一、擴大抗議信的審查范圍

商標所有人可以在商標申請審查期間向美國專利商標局局長提交抗議信，然后由局長決定是否將該信函轉交給負責該申請異議的商標審查員。依照這一程序，如果抗議成功，該被抗議申請將被審查員駁回，該申請將永不予以公告注冊。

當前美國專利商標局規定抗議信只能列以下抗議理由：商標缺乏顯著性、有在先沖突注冊、該商標正在民事訴訟中被訴，以及審查員在計算《巴黎公約》在先權利時有錯誤。這些規則并沒有提供一種可以解決欺詐性使用樣品或未真實使用商標情況的途徑?，F在，TMA使得抗議信的審查范圍擴大，這將使任何商標所有人都有機會向商標審查員提交在先注冊的商標證據，并解釋為何實際上申請人并未將商標真實使用于申請中指定的商品或服務。換言之，中國品牌可以利用抗議信的審查范圍擴大這一優勢提交證據，而這些證據可以涉及審查員依照《美國商標法》來駁回注冊的任何理由。

雖然對異議方而言，抗議信的費用比向TTAB申請異議的費用要低得多，但抗議方仍然無法在抗議信中辯論。通過抗議信審查范圍擴大這一程序提交的證據，僅意味著商標審查員會看到應導致其駁回申請的證據。同樣，務必記住一點，抗議信的決策者不同于異議/撤銷申請的決策者。具體而言，抗議信的程序由局長和相應的商標審查員決定，而異議和撤銷申請則由TTAB決定。拒收抗議信不會抹黑TTAB眼中異議者或抗議人的形象。如果抗議被駁回，或予以抗議但商標審查員沒有決定，或申請人成功反駁抗議信，抗議人則仍然可以在TTAB的訴訟程序中使用已收集到的證據。
    

二、主動審查無效

TMA第16A條規定了一個新的注冊后可以啟動的程序，以便美國專利商標局主動審查并無效某些不應授予的注冊。具體而言，依照這一規定，如果注冊中指定了具體的商品或服務，而該商標從未用于美國商業用途，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向TTAB申請全部或部分無效該注冊。要啟動無效程序，申訴方只需提供“合理調查”的證據，證明注冊商標從未用于申請書中指定的商品和服務。然后，局長在裁定初步推定的案件后，會向注冊人發出通知程序啟動。由于只能在注冊簽發三年后提交無效程序，即商標被推定放棄，國會指定這個新程序顯然有意使無效程序去針對通過《馬德里議定書》和《巴黎公約》獲得的注冊。中國品牌持有人經常用到此類國際協議在美國提交商標申請，所以必須牢記商標每三年就必須使用。當然，注冊人可以提供反駁證據，證明其是由于存在特殊情況（例如目前的新冠肺炎疫情）才不得已未使用商標，因而在無效程序中對這種未使用情況應該表示諒解，作為例外處理。
    

另一方面，與美國現有的異議和撤銷程序相比，第16A條主要有益于無效掉某些企圖以欺詐手段在美國剽竊其中國品牌的商標注冊。按照傳統，外國品牌所有人在異議和撤銷程序中一直難以挺過駁回動議，因為TTAB要求原告手中握有“訴訟人資格”，這與異議或撤銷申請的結果息息相關。為了確定其資格，異議者或撤銷人必須證明，其在美國擁有并使用了其中國品牌，或者，在相關美國市場中已有相當大比例的美國消費者熟悉該中國商標。該訴訟資格要求的基本原理是：依照《美國商標法案》，一個商標必須已在美國使用或在美國廣為人知，才能有資格享有商標權來阻止他人使用該商標。因此，如果在美國境外擁有商標獨家使用權的中國品牌希望提起異議或撤銷注冊的程序，但相關美國消費者對該中國品牌不夠了解，即使在美國未經授權使用其中國品牌的申請注冊人仍然不會被視為損害了中國品牌的利益，也就可能沒有訴訟資格。例如，聯邦巡回法院曾裁定[1]，針對同一商標，日本商標所有人不能撤銷該商標在美國的注冊，即使美國注冊人在旅行時早就見過該日本商標，并以日本商標為模型修改后在美國惡意注冊。如今，隨著TMA取消第16A條的訴訟要求，如果中國品牌以對方為欺詐性商標或未真實使用商標為由異議和撤銷申請注冊，則不再需要證明自己擁有商標的美國專有權、需要或其中國品牌在美國已經有知名度。
 

三、主動審查復審

依照第16B條，TMA為商標注冊無效添加了一個新理由，即截至申請過程中的“相關日期”時，申請人未在美國商業中使用商標[2]。TMA將本條的“相關日期”定義為以下任何日期：

a)聲稱已在美國商業中使用該商標的申請提交日，
b)聲稱目前已在美國商業中使用該商標的修正案提交日，或
c)最初基于在美國商業用途中對該商標有“使用意圖”而提交申請的使用聲明的截止日期。
    

如同第16A條，美國專利商標局在收到附有合理調查結果的申請書后，同意調查結果能證明未在截至“相關日期”前的商業用途中使用該商標時，可啟動這一復審程序。因為在“相關日期”提交的申請書中都包括宣誓書，即這些商標已經在美國商業中使用，所以第16B條程序顯然旨在針對通過虛假聲明獲得的注冊。盡管復審程序以利用欺詐手段獲得的注冊為顯要目標，但這些復審程序也將適用于在美國商業用途中“使用”所需的非惡意的， 但有錯誤陳述的注冊。為避免成為此類無效重申審查的受害人，中國品牌商必須嚴謹且誠實地對待任何聲稱將其商標用于美國商業用途的聲明，必須確保這些商標的使用聲明真實可靠，且都用于申請中指定的全部商品和服務。如果美國商業用途中用不到某些列明的商品和服務，則中國品牌商應該從“申請注冊中刪除這些商品和服務。

同樣，在16A的無效程序中，包括中國品牌商在內的任何人都可以對未使用商標的注冊情況申請無效復審，并且無須提供理由。因此，美國欺詐性申請中的中國受害者現在可以利用未使用商標這一程序，而不必證明自己的在美國訴訟格資。但是，此無效復審程序必須在商標注冊簽發后的首個五（5）年內提出。。因此，中國品牌商需要監控美國專利商標局收到的關于其中國品牌的，或者來自其主要競爭對手的問題申請，以免錯過這一5年期期限。    

※結論

TMA將于正式簽署一年后生效，即2021年12月27日正式生效。TMA是一把雙刃劍。在一方面，新程序為中國品牌商提供了新的程序，不必總選擇既昂貴又漫長的訴訟，即可從美國商標注冊處中刪除沖突的、未使用的商標。為此，中國品牌商可以聘請美國商標律所監控美國專利商標局收到的申請，特別是中國品牌商的主要競爭對手的商標申請，從而從TMA中獲益，做好使用新程序的前期工作。另一方面，中國品牌商必須仔細審查其商標使用樣本、商品/服務的描述和商標使用證明書，以免被競爭對手受制于TMA項下的此類程序。

注釋：

[1]Person's Co., Ltd.訴. Christman案, 900 F.2d 1565 (聯邦巡回法院 1990年裁定). 
[2]請注意，TMA明確規定，國會不會更改在美國商業使用的標準。有關商標在美國商業使用中的標準，詳見https://www.finnegan.com/en/insights/articles/use-in-commerce-problems-in-u-s-trademark-case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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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rett Heavner （布萊特·海夫納）  美國飛翰律師事務所合伙人

          吳茵飛   美國飛翰律師事務所律師

編輯：IPRdaily王穎          校對：IPRdaily縱橫君

注：原文鏈接：美國前總統簽署《商標現代化法案》：這對中國品牌意味著什么？（點擊標題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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